Adrianne

所谓爱情

-霍秀秀视角
-时间线大概是重启后
-ooc
-梗缘网

  他们从福建回来的那天，是我去机场接的，当我看见那些曾经意气风发的人们，有些狼狈的走向我的时候，我忽然松了一口气，鼻子也跟着没来由的酸了起来，我觉得这一次我们的时代总算该告一段落了。

  他们回来没多久，圈子里的新生力量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就连九门体系里的人，我们也不太好掌控了，有很多有有潜力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也有越来越的人认不出我们。我和花姐到没什么感觉，当人经历过比生死更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事之后，权利金钱这些也变得可有可无了，花姐开始带解家的下一代，自己则慢慢的放权回到幕后。而我手底下的霍家比起他们来说要安稳平静一些，并不着急找接班人，我的经历足够应付。即便这样，当我们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候，转眼间又过了十年。

  算一算我和花姐也快要五十岁了，但是却总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气也不喘翻上房梁，缩骨缩成一团，好像昨天还在公主坟戏弄吴邪哥哥他们三个人。说起吴邪哥哥大概是过得最辛苦的一个了吧，花姐说吴邪前二十几年没经历的都在后面的二十几年里加倍补回来了，后来去福建的这一次冒险，吴邪哥哥自称为重启征程，花姐却跟我说这是烧命征程。

  这话说得不假，我知道他们哪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吴邪哥哥好不容易捡回来一命但肺和气管都衰竭到不行，他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逆天改命那能力，现在听说他只要一次小感冒就得进加护病房，嗓子和眼睛也都不太好了，花姐半开玩笑的说吴邪这是命不久矣。

  我和花姐准备去看吴邪哥哥。

  我们在吴邪哥哥隔壁租了一个小破屋子，因为如果住在吴邪他家我们就得打地铺，但是我们不想那么憋屈于是就让吴邪哥哥帮我们租了一个，花姐用微信把钱转过去了，他一边转一边骂吴邪事逼，非得要语音交流，打字都懒得看。我在旁边偷乐，我还记得前两天他们商量房子的时候花姐在外面逛街，花姐嘶吼着跟吴邪哥哥交流。

  我们到雨村的时候，吴邪哥哥和那闷油瓶来接的，胖子留在杭州，好长时间才能回来一次，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但我觉得他是真的老了，虽然说看上去比他的真实年龄要年轻一些，可我心里的吴邪哥哥一直都是十多年前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男人，而现在的吴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穿着宽大的短袖T恤，露出来的手臂极瘦，好像只有骨头架子，头发有了不少的白色，活像是个邻家的老大爷。

  他眯着眼睛才看清我们来了，对着我们招了招手，很温和的笑了，他没有说话，他的嗓子几乎说不出来话，而那个张起灵很安静的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回去的路上我和花姐一唱一和的跟吴邪讲这些年的事情，他听不太清，有时候叫到他还会很茫然的看我们一眼，然后笑笑，再继续安安静静的听我们说话，温和的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说实在的看见这样吴邪哥哥我有点陌生，但仔细想想却又没什么不对，吴邪本就应该是这样的，那些狠厉的外皮不过是命运给强加上的。

那次烧命征程之后吴邪哥哥的眼睛也不太好了，回去的路上走得跌跌撞撞，张起灵在旁边也不去扶，自顾自的走着，要不是我们吴邪哥哥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我这时候就很气了，觉得张起灵实在是太过冷漠了。

  住下的那几天，我和花姐都约好了十点之后再去找吴邪，让他好好休息，但谁知道吴邪哥哥每天早上五点就被张起灵拎起来晨练，在村里跑步。吴邪哥哥看不太清，每次回来都摔得一身泥。

  吴邪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泡沫剧，张起灵不喜欢，就自己坐在门口喂鸡，我想要是吴邪哥哥不说话，那他们两个可能一天都不会说话。那吴邪哥哥得多难受啊，他听不见也看不清的，就只能一个人看着模糊得电视机，于是我和花姐就每天过去陪他，张起灵也没什么意见，也幸好他没什么意见，要是他敢有意见说什么我也要揍他。

  有一天早上下了雨，我很早就被雨声吵醒了，这时候我就看见外面花姐和张起灵差点打起来，我连忙打伞过去，就看张起灵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雨衣直打哈欠的吴邪哥哥。原来是大下雨天张起灵非要带吴邪哥哥出去跑步让花姐看见了，花姐拦着不让。

  花姐说“我发小怎么得罪你了，他什么身体你知不知道？感冒就得进加护病房，张起灵你他妈能不能长点心？”

  张起灵没有说话就冷冷的看着花姐，那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两个人正在僵持，吴邪哥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茫然的瞅着我们，忽然说道“我现在可以闭着眼睛跑步了。”

  花姐瞥了他一眼说“你闭眼和睁眼有区别么？”

  吴邪哥哥呵呵一笑，不再说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之后吴邪哥哥每天早上还是会被拉着去晨练。有一次我去给吴邪哥哥送吃的，里面夹带着一瓶小度数的自酿酒，想着让他能开心点就开心点。结果敲了半天门都不开，我只好绕到窗户那边，就看见张起灵正在给吴邪哥哥揉腿，又轻轻的在吴邪哥哥耳边说话，吴邪笑着点头然后手上比划一阵，张起灵好像就知道了什么似的去拿了一盘橘子，扒了皮连果肉上的白色经络都弄下去，然后一瓣一瓣喂进吴邪嘴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屋里的灯光晃的，我觉得张起灵看吴邪哥哥的眼神特别温柔，好像融化了的春水，柔软而细腻。

  原来人前那么冷漠的张起灵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也就是这时候我才发现，张起灵也有了老态，眼尾多了些皱纹，头发也能看见些白色。

  很长时间我都以为张起灵对吴邪的爱根本比不上吴邪对他的，但是这时候我才知道张起灵很爱吴邪。

  我和花姐关心吴邪是真，希望他好也是真，但是我们潜意识里都觉得吴邪命不久矣，所以才会让他及时行乐，而张起灵不同，张起灵觉得吴邪会活下去，他想要吴邪活下去。他不近人情的到吴邪硬要带晨练也好，走路不扶吴邪也好，他都只是希望吴邪活下去。

  我记得有一次我问吴邪哥哥为什么不拒绝和张起灵去晨练，吴邪哥哥瞅着我笑了笑，他告诉我，他其实挺愿意去晨练的，有的时候他醒不过来还会自己掐自己，强迫自己醒过来。我吓了一跳赶紧问为什么。

  吴邪哥哥，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嘴角慢慢的上扬，眉眼弯弯:小哥他孤独太久了，我得多陪陪他，不能比他晚死，那好歹陪他过完我这一百年。

  我撇了撇嘴说，张起灵那里需要你陪，人家好着呢。吴邪揉了揉我的头说，无论精神多么强大的人，感情上总要寻找一个依附。

  吴邪说完这句话我还没来得及接，张起灵就回来了，他一只手拿了一条鱼，另一只手里拿了一条厚厚的毯子，走过来给吴邪盖上然后自己拎着鱼去了厨房，中途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小哥回来了？吴邪问。我说是，然后又说你怎么知道，万一是花姐给你盖的呢？

  大花没那么肉麻，吴邪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小哥这人就是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只要他在身边，即使他一句话都不说，我也知道他在，也觉得安心。

  什么是爱情？大概就是他们这样吧，一个人想另一个人活着，而另一个想为那个人活着。不需要交流，好像他们灵魂相通，哪怕听不见看不清也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人生是一场盛大的冒险，他们不光想把冒险呈现给对方，连那些小零碎也想一并双手奉上，他们就是彼此的全世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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